2023我們在電影院上課 《日子》｜中國科技大學

文／廖家慧；圖／苗嘉樹

 

「辛苦各位了，星期五下午來看一部這麼奇特的電影。」

這是今天祖鵬老師對觀眾說的第一句話，帶著絕對的理解與包容。

 

中國科技大學影視設計系繼去年來電影院上課．今年的外出參訪課程依然選擇影視聽中心，今天放映的《日子》，由蔡明亮導演、蔡明亮御用男主角李康生、及一位偶然在泰國認識的寮國男子亞儂弘尚希主演，是一部全長127分鐘、無對白字幕、介於紀錄片與劇情片、現實與虛構交織而成的作品。

 

用逛美術館的心態看《日子》，不一定看懂，也說不上來，但你就是會喜歡

「我看這部電影四次，第一次跟最後一次沒有睡，睡著真的沒關係，我懂！」祖鵬老師知道身為觀眾可能產生的反應，「這或許是欣賞這部電影的其中一種方式，並非不尊重它。」

 

《日子》於2020年獲得柏林影展泰迪熊評審團獎，因疫情關係延後至今年全台上映。看《日子》不太適合用一般看電影的視角，蔡導想創造不同的觀看體驗，「是電影，也是展覽。」是蔡導和李康生的真實生活紀錄，也是碰到亞儂後賦予虛構邂逅的劇情藝術。

 

整部電影沒有台詞對話，由46顆鏡頭串聯46幕影像，九成以上的靜置鏡頭，觀眾就像站在展覽作品面前，平靜地看、聽著影像與聲音，觀察人物的一靜一動，感受李康生生病的苦痛、亞儂健康火熱的生氣勃勃。

 

「你可以將它拆解成46件獨立作品欣賞，就跟逛美術館、看展覽一樣，不理解作品沒關係，你只需要感受它，也可能莫名喜歡當中幾個。」祖鵬老師說，這就是《日子》的魅力，也是蔡導提供的一種獨特觀影方式。

 

沒有劇本卻意外對仗工整，《日子》更展現出不同以往的性愛氛圍，療癒彼此靈魂

原本只是想記錄李康生生病的經歷與模樣，在一次巧遇人在異鄉為了生活辛苦打拼的亞儂弘尚希後，蔡導決定讓這兩個孤獨的靈魂相遇，融合現實與虛幻的《日子》得以成形。

 

「顛覆電影工業概念，也背離自己早期敘事電影的手法，甚至在沒有劇本設定的情況下，構成一部對仗完整的作品。」祖鵬老師帶大家拆解討論這部奇特的電影。兩個主角本身就是完美對比，拖著脆弱病軀的李康生是「水」，很多時候在鏡頭前是一動也不動地任由蔡導拍著；活力充沛的亞儂是「火」，只見他在鏡頭前不斷地動，生活地鏗鏘有力。

 

蔡導也喜歡在電影中使用「肉體」這個元素，孤獨的兩個靈魂，藉由肉體的邂逅療癒彼此，甚至在性愛過程中短暫治癒了李康生的怪病，有別於蔡導以往敘述的習慣，這回的性愛充滿希望與歡愉。

 

蔡明亮忠於自我的作品，不迎合市場口味，卻建立更多可能性的觀影感受

最後，一個同學分享對於片中每顆鏡頭的等待，「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跳下一幕，直到看完我才發現，每一幕的靜止時間很巧妙地讓我一直想看下去，也自然而然將每個看似獨立的影像串成一個故事。」

 

祖鵬老師說這是蔡導電影的魔力，「大家可以問問自己，什麼時候看電影遇過這個問題，會去想到底要跳下一幕了沒？」

 

帶大家初步探究完《日子》，祖鵬老師告訴今天的學員，看電影可以有很多種可能性，就像看蔡明亮的電影，「這是一部自由度極高的作品，看不懂沒關係，我們可以討論，可以嘗試理解，這種開放性跟包容性是我們需要培養的。」

 

希望所有觀眾都可以帶著更多元包容的視角看待每個作品，就像祖鵬老師對於大家看電影看到睡著的那種理解與包容。